上師的溫暖與力量

上師的溫暖與力量
2013年11月

強久林的小喇嘛們最小的只有6、7歲，還是留戀父母懷抱的年紀。當問起目前生活中最需要什麽時，他們會不好意思地說：“有時會很想爸爸媽媽。”2013年10月，阿里仁波切回印度德拉頓松贊圖書館參加國際直貢噶舉聯合總會的會議期间，他了解每天傍晚小喇嘛們例行在宿舍裏上晚課，就特別抽出時間去看望孩子們。

夜幕降臨，強久林的院子裏回響著小喇嘛們朗朗的誦經聲。沒有事先打招呼，阿里仁波切帶著兩個隨從推開一間集體宿舍的門。這是一間大屋子，放了24張小床，小喇嘛們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背誦經文，被阿里仁波切“偷襲”，有的慌忙重新穿上已經脫下來的袈裟，口中的誦經雖沒有斷，但聲音與動作中掩飾不住格外的歡欣與緊張。

從小在強久林長大的阿里仁波切一眼就看穿了孩子們的心。他一語不發地坐在了一個小喇嘛的床上，手輕輕拂過床單，又用力向下壓了壓。這個床褥顯然用得時間不短了，已經磨損得露出了裏層的棉花，床單雖然很乾淨，但中間也已被磨得薄薄的，仔細看花紋，竟然發現這床單早被從中間剪開，然後與兩邊對調縫合，原來的中間部分破損嚴重，現在被折在床褥下面。阿里仁波切沒有說什麽，站起來又仔細查看其他孩子的床褥，他發現不少床褥由於疏於晾曬，散發出隱隱潮息。他一一打開孩子們的儲藏櫃，時而忍不住替他們整理散亂的練習冊和衣物，儲藏櫃裏的潮氣也很重，他越看眉頭鎖得越緊，心裏的感受也可想而知！

德拉頓的夏天就是這樣，潮濕而漫長，孩子們的被褥和儲物櫃容易滋生霉菌，如果沒有及時換洗和充分的晾曬，孩子們就極易感染，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不少孩子的頭上生了瘡，然後就是一片一片地掉頭發。看著頭頂上感染斑禿的小喇嘛們，阿里仁波切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禁想起小時候在強久林學習生活的情形。那時候，澈贊法王也和大家一起住在這裏，因爲人數少，小喇嘛通常與年齡較大的喇嘛們混住，在生活上更方便地得到更多細節上的照顧。而現在，由於小喇嘛的數量增加了不少，他們只有與年齡相仿的小夥伴們住在一起。二十幾個孩子由一名年輕的喇嘛照顧，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從小在法王和眾多上師的呵護下成長的阿里仁波切，從內心油然而出一股立即改變現況的衝動！

進入10月以後，德拉敦的傍晚透出絲絲涼意。晚課告一段落，阿里仁波切問孩子們：“晚上覺得冷嗎？” 一個小喇嘛小聲說：“冷……”旁邊大一點的孩子馬上懂事地大聲說：“不冷，不冷。”仁波切又問：“大家需要什麽嗎？” 一陣沈默過後，一個小喇嘛說：“衣服……”接著又是一片沈默，孩子們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有淘氣的偷偷互相看著，露出頑皮的笑顔，孩子畢竟是孩子。在這裏，小喇嘛們從清晨五點起床早課，到晚上9點結束晚課熄燈就寢，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嚴格的寺院作息中體驗勤奮的生命節奏，逐漸升起虔誠的精神力量……眼前的一切早已讓他們習以爲常，至少，比起家鄉的生活已經不知好了多少倍。

第二天中午，阿里仁波切特別約了「國際直貢噶舉聯合總會」的兩位理事成員再次來到小喇嘛們的宿舍，兩位理事成員同樣受到很大震動。阿里仁波切心情沈重地說：“孩子們的父母和家人出於信任將他們托付給我們，希望他們有機會學習佛法，並得到更好的照顧，但目前這個情況如果讓家長們瞭解，不知會有多痛心！我們必須馬上改善！進入冬季之前，每個小喇嘛要配製兩套新的床褥、床單、枕頭和被子，還要新做兩套袈裟。鐵製的儲物櫃也要拆除，儘快改裝成木製透氣的樣式。”午餐其間，他們召集食堂內吃午餐的老師們，將立即改變現狀的具體要求傳達給大家。

走出餐廳，下午的課還沒有開始，小喇嘛們三三兩兩從宿舍往教室走，阿里仁波切就在半路的石階上坐了下來，掏出特別準備的藥膏，看到一個頭上斑禿的小喇嘛就叫過來，用中指直接蘸了藥膏塗在孩子頭髮脫落的地方，仔細地檢查是否全部塗蓋了，才拍拍孩子的背說：“好了，去上課。”就在第一個孩子還沒塗好的這會功夫，其他同樣感染了斑禿的孩子們乖乖地在後面站了一隊，竟然有十幾個，不遠處還不斷有孩子們向這邊跑過來。有幾個沒有斑禿的孩子在一旁看著，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他們究竟在想甚麼呢？似乎也想有個機會讓“仁波切爸爸”這樣“親近”一下。一邊塗藥，阿里仁波切一邊特意說笑著，他似乎刻意掩藏起溫情，以爽朗的聲調和動作，讓小喇嘛們感受到溫暖之餘，更多地體會到上師的信心與力量。